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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红]棣华(一)

张启山对二月红的心思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他自己也有些忘了。这一点心火在他心里那一块幽暗的人心算计之外的干净地方静静的燃着,像是一盏长明的灯,每每他感到精疲力竭的时候,挨近这盏火暖一暖,便就有了一些继续征程的力气。


金戈铁马生涯,是他张启山这辈子的宿命,他要行逆天改命之道,命途注定凶险,便也没指望有什么人能相伴终生,他又懒的去应付露水情缘,常年来,身边女人极少,男人更是没有一个。在他少年时候,他的家里人不是没张罗过娃娃亲,他草草敷衍了事。当时日本已经是对东北虎视眈眈,他满腔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豪情,只想着有一天领着兵横扫日本人的老窝,天天沉迷于沙盘兵书之中,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后来东北终于成了弃子,他仓皇逃出的脚步后面是父亲的鲜血,对着父亲的尸体他并不激动也不悲哀,整个人反而陷入一种极端的冷静,还年轻得没有在血与火中摸爬滚打过的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如果不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里,在乱世中命不过草芥之轻。被日本人拉走到集中营的时候,好几次有伙计鼓动张启山杀了几个日本人然后自尽,死也好过给日本人当牛做马,都被他压了下来。他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们:我们要逃,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他第一次来长沙的时候,还没置办任何的家业,打下任何的根基,九门也还没有成形。他只是一个空怀壮志的青年,一个刚刚从集中营逃出命来的落难者,他带着从集中营逃出的几个伙计来探探点,看看这里是不是一个能安身立户的地方。地势和风水都瞧过了,周遭有几个大墓张启山心里有底,就等城里门道清了之后开墓取器换钱。说来也巧,张启山刚来长沙的那几天,二月红也刚刚接任戏班的班主职位,成了家里的掌权人。张启山听说了长沙最有名的盗墓班子最近新换了班主,不由得想看看这城中最大的门户是什么样的人在掌权,于是花大价钱买了一张本应该提前两周去抢的票,按时坐在了戏堂下面。


终究是花钱补来的票,位置不好。张启山远远看着舞台,耐心等着传说中的二月红登场。这一场是《醉杨妃》,杨贵妃的装扮华美雍容,举手投足间妩媚气质精致生动,又不仅仅是女子的娇媚,更透出一股超越性别的洒脱磊落之气。张启山打量着这个外号二月红的男人,他很好奇,如果除去浓浓的戏妆和繁复的行头,这个面容姣好的男人有什么本事稳坐长沙城地头蛇的第一把交椅。


张启山不是喜欢听戏之人,他不喜欢任何虚假的东西,他习惯了面对真实。但是他大户人家出身,小时候父亲喜欢听戏,他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其中的门道,一耳朵就能听出好坏来。二月红的唱腔绵软细腻,杨贵妃的娇气和高贵全唱出来了,功力十成十,不比当年他在京城听的那些名家差。他有些惊讶,原本以为倒斗戏班不过是把唱戏当成面上的遮掩功夫,不会有太深的造诣。他兴趣上来了,便放任自己沉浸在二月红的嗓音里,听着那些完美的腾挪兜转,心底下开始活络盘算起来,将来怎么与二月红结识。


长沙城他是必然要进驻的,只是不能以现在这副样子在这座城里亮相。他需要权力,需要身份和地位。而且他要军队,一支独属于自己的队伍,才能在这乱世中真正的立足,才能参与到这场乱世逐鹿中去,搏得真正的权与力。更重要的是,得到军队,他才能亲手把日本人赶出中国,他要报仇,报张家满门的血债。


现在还远不是和二月红认识的时机,他思前想后,觉得不能现在和二月红这样的人结识真是有些可惜,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的自己毫无根基,没有任何能与二月红搭话的资本,递上名帖也只会被轻看,以张启山的脾气,并不习惯在被轻视的条件去奉承他人,他习惯的是居高临下的威视。他的脾气在逃难的过程中已经改了不少,但是骨子里的傲气还在。


他再一次见到二月红,已经是他被任命为长沙常备军守卫之后的事了。


tbc


一个小短篇,有人看就接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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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11